Zhiyi’s shorter treatise on śamatha and vipaśyanā (Xiao zhiguan 小止觀) exists today in several printed and manuscript versions, the most readily accessible of which appears in Taishō Tripiṭaka no. 1915. Based on extensive comparison of the extant versions, however, the Japanese scholar Sekiguchi Shindai has published a critical edition of the text that is believed to be more representative of Zhiyi’s original composition. (See Sekiguchi Sendai. 1954. Tendai shōshikan no kenkyō. Tokyo: Sankibō busshorin.) This text is the basis for the translation I have provided in chapter 37 of my Buddhism & Medicine: An Anthology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2016).
The Chinese text, with modifications to Sekiguchi’s punctuation, is provided here:
修止觀法門: 治病第九
行人安心修道, 或本四大有病, 因今用心, 心息鼓擊, 發動本病° 或時不 能善調適, 身息心三事, 內外有所違犯, 故有病發° 夫坐禪之法, 若能善用心者, 則四百四病, 自然除差, 若用心失所, 則動 四百四病, 是故, 若自行化他, 應當善識病源, 善知坐中內心, 治病方法° 若不知治病方法, 一旦動病, 非唯行道有障, 亦則大命可憂° 今明治病法中, 分為二意: 一明病發相, 二明治病方法°
一, 明病發相者°
病發雖復多途, 略出不過二種: 一四大增損病, 二從五臟生病° 四大中病發者, 若地大增者, 則腫結沈重, 身體枯瘠, 如是等百一患生° 若水大增者, 則痰癮脹滿, 飲食不消, 腹病下痢等, 百一患生° 若火大增 者, 則煎寒壯熱, 支節皆痛, 口爽鼻塞, 大小便痢, 並皆不通等, 百一患生 ° 若風大增者, 身體虛懸戰掉, 疼痛痒悶, 脹急嘔吐, 嗽逆氣急, 如是等 百一患生° 故經云: 「一大不調, 百一病惱° 四大不調, 四百四病, 一時 俱動° 」四大病發, 各有相貌, 當於坐時, 及夢中察之°
次, 明五臟生患之相° 從心生患者, 多身體寒熱, 及疼痛口燥等, 心主口 故° 從肺生患者, 多身體脹滿, 四支煩疼, 心悶鼻塞等, 肺主鼻故° 從肝 生患者, 多喜愁憂不樂, 悲思瞋恚, 頭痛眼闇等, 肝主眼故° 從脾生患者, 身體頭面上, 遊風㿇㿇, 痒悶疼痛, 飲食失味等, 脾主舌故° 從腎生患者, 或咽喉曀塞, 腹脹耳滿等, 腎主耳故° 五臟生患眾多, 各有其相貌, 當於 坐時, 及夢中察之, 自可得知°
如是四大五臟病患, 因起非一, 病相眾多, 不可具說° 行者, 若欲修止觀 法門, 脫有患生, 應當善知因起° 此二種病, 通因內外發動° 若外傷寒冷 風熱, 飲食不慎, 而病從二處發者, 當知因外發動° 若由用心不調, 觀行 違僻, 或因定法發時, 不知取與, 而致此二處患生, 此名因內發病°
復次, 有三種得病, 因緣不同: 一者, 四大五臟增損得病, 具如前說° 二 者, 鬼神所作故得病° 三者, 業報故得病° 如是等病, 初得即治, 甚易得 差° 若經久, 則病成身羸, 治之則難愈°
二, 略明治病方法°
既深知病源, 因緣起發, 當作方法治之° 治病之法, 乃有多途, 舉要言之, 不出止觀, 二種方便°
云何用止治病相? 有師言: 但安心止在病處, 即能治病° 所以者何? 心是 一期果報之主, 譬如國王, 有所至處, 群賊迸散° 次有師言: 臍下一寸, 名憂陀那, 此云丹田° 若能止心守, 此不散逕久, 即多有所治° 又有師言: 常止心足下, 莫問行住寢臥, 即能治眾病° 所以者何? 人以四 大不調故, 多諸疾患° 此由心識上緣故, 令四大不調° 若安心在下, 四大 即自然調適, 眾病除矣° 又有師言: 但知諸法, 空無所有, 不取病相, 寂然止住, 多有所治° 所以 然者? 由心憶想鼓作四大, 故有病生° 息心和悅, 眾病即差° 故淨名 經云: 「何謂病本? 所謂攀緣° 云何息攀緣? 謂心無所得° 」 如是種種說, 用止治病之相非一° 故行人須知, 善修止法, 能治眾患°
次、明觀治病者° 或師云: 觀心想, 用六種氣治病者, 即是觀能治病° 何 等為六種氣? 一吹, 二呼, 三嘻, 四呵, 五噓, 六呬° 此六種氣, 一一皆於, 唇口之中, 想心方便, 轉側而作° 若於坐中, 寒時應吹, 熱時應呼° 若以 治病, 吹以去寒, 呼以去熱, 嘻以去痛及以治風, 呵以去煩又以下氣, 噓 以散痰又以消滿, 呬以補勞° 若治五臟, 呼吹二氣, 可以治心, 噓以治肝, 呵以治肺, 嘻以治脾, 呬以治腎°次有師言: 若能善用觀想, 運作十二種息, 能治眾患° 一上息, 二下息, 三滿足, 四燋息, 五增長息, 六滅壞息, 七煖息, 八冷息, 九衝息, 十持息, 十一和息, 十二補息° 此十二息, 皆從觀想心生° 今略明十二息, 對治之 相: 上息治沈重, 下息治虛懸, 滿息治枯瘠, 燋息治腫滿, 增長息治羸損, 滅壞息治增盛, 煖息治冷, 冷息治熱, 衝息治壅結不通, 持息治戰動, 和 息通治四大不和, 補息資補四大° 善用此息, 可以遍治眾患, 用之失所, 則更生眾患, 推之可知° 次有師言: 善用假想觀, 能治眾病° 如人患冷, 想身中有火氣而起, 即能治冷° 此如《雜阿含》中《治禪病秘法》七十二法中廣說° 次有師言: 但用止觀, 檢析身四大中病不可得, 心中病亦不可得, 眾病 不治自差° 如是等種種說, 用觀治病不同, 善得其意, 皆能治病, 必有差理° 當知: 止觀二法, 若人善得其意, 則無病而不治也° 若是鬼病, 當用強心, 加呪以助治之° 若是業病, 必須加助, 以修福懺悔, 患即自滅°
此二種治病之法, 若行人善得一意, 則可自行, 亦能兼他, 況復具足通 達!若都不知, 則病生無治, 非唯廢修正法, 亦恐性命有慮, 豈可自行 教人? 是故, 欲修止觀之者, 必須善解內心治病之法° 內心治病, 方法眾 多, 豈可具傳於文? 若於習知, 當更尋訪° 上來所出, 止是示其大意, 正 依此用之, 恐未可承案°
問曰: 用心坐中治病, 必有效否?答曰: 若具十法, 無不有益° 十法者: 一信, 二用, 三勤, 四恒住緣中, 五別 病因起, 六方便, 七久行, 八知取捨, 九善將護, 十識遮障° 何謂為信? 謂信此法, 必能治病° 何謂為用? 謂隨時常用° 何謂為勤? 謂 用之專精不息, 取得差為度° 何謂為住緣中? 謂細心念念依法, 而不異 緣° 何謂別病因起? 別病因起, 具如上說° 何謂為方便? 謂吐納運心緣 想, 善巧成就, 不失其宜° 何謂為久行? 謂若用之, 未即有益, 不計日月, 常習不廢° 何謂知取捨? 謂知益即勤用, 損則捨之, 微細轉心取治° 何謂 知將護? 謂善識異緣犯觸° 何謂識遮障? 謂得益不向外人論說, 未益不 生疑謗° 若依此十法者, 所治必定有効, 不虛也°